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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而覆生”的下線女配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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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而覆生”的下線女配(10)

靳恒一個晚上沒睡, 小樂樂不知哪來的毅力,也不肯就沒睡。

他生怕一閉眼,爸爸就不見了。

兩父子都被折騰得不成人樣。

得知柳清舒的消息, 靳恒第一時間就趕來了。

小樂樂壓根離不開他,所以只能一起帶來。

就成了柳清舒看到的這副模樣。

半個小時後。

柳清舒退掉了房,被靳恒牽著上了車。

汽車後座的擋板緩緩升起,靳恒繼續抱著小樂樂坐著,柳清舒獨自坐在一邊。

小樂樂一天一夜沒睡了,此時小眼睛都快瞇上了, 一直在打瞌睡。

他又不敢睡, 困到不行的時候,就開始哭:“嗚嗚嗚——”

柳清舒看著他, 覺得太可憐了。

小樂樂察覺到她的目光,則用力抱住靳恒, 啞著聲委屈道:“是我的爸爸!”

柳清舒鼻尖一酸,情緒卻被靳恒打斷, 他低頭看著兒子:“樂樂,不可以這麽和媽媽說話。”

“樂樂沒有媽媽, 只有爸爸。”

媽媽這個詞,對於小樂樂來說,非常陌生。

而柳清舒對於媽媽這個身份, 更加陌生。

畢竟,此時的她, 內心年齡十八歲。

靳恒剛才的解釋, 他說和他結婚的不是別人, 而是“她”,小樂樂也是“她”生的。

這個消息, 對於柳清舒來說,如同晴天霹靂,下意識就覺得荒唐。

她消失在十八歲,怎麽會有另一個“她”?

肯定是和她相似的人,絕不可能是她自己。

後來靳恒給柳清舒看了一張照片,照片上,“她”躺在病床上,穿戴得厚實,面色憔悴,眉目間卻洋溢著幸福。

“她”的懷中,抱著一個小嬰兒,而靳恒摟著她,面色柔和看向鏡頭。

柳清舒看了小樂樂幾眼,小嬰兒明顯是他長開的樣子,十足像靳恒,和他簡直是一個眸子裏刻出來的。

而那個和她“相似”的人,柳清舒覺得靳恒在胡編亂造,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圖,但她盯著多看了幾眼,內心十足壓抑沈悶,有些喘不上氣的難受。

莫名其妙又濕了眼眶。

但她很清楚,不是嫉妒不是心酸,就是難過悲傷。

很微妙的情緒,好似不屬於現在的她。

“家裏有很多錄像和照片,你想看的話,回去我給你看。”靳恒聲線低沈,緩緩道,“我都收起來了。”

自從那件事後,他沒敢再看,也從未給小樂樂看過。

只有這樣,才能欺騙自己接著若無其事生活下去。

“她呢?”柳清舒問。

她的確是因為好奇,所以才跟他回來了。

這一切對於她來說,太離譜了。

“三年前在橋上出了車禍,和車一起被撞到河裏——”靳恒垂著眸,艱難出口,話沒說完。

他沒有和柳清舒坦白的原因,是因為十八歲的她,不能去消化這件事情。

就連他現在也還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。

柳清舒沒再問。

小樂樂紅腫的眼在不斷觀察著兩人,見柳清舒看過來,他又往靳恒懷裏躲了躲,像是在宣示主權,怕爸爸被搶。

“我不清楚你為什麽會出現,但你出現總有你的理由,或許,你是舍不得我和孩子呢?”靳恒熾熱憂傷的視線望向柳清舒,帶著一絲奢望。

他不相信什麽時空穿梭,只覺得是不是柳清舒放不下他們,以另一種形式回來,十八歲,那是他們最相愛且自由的時候。

柳清舒有些茫然,剛要搖頭,卻在對上靳恒幽深的視線時,話被卡在喉嚨裏,說不出口。

靳恒懷中的小樂樂此時同樣看向他,小小的臉蛋滿是傷心,讓柳清舒心裏像是被針微微紮了一下。

密密麻麻的痛感蔓延四肢百骸,心中陡然泛起一絲極度的淒酸,沒有緣由想要大哭,根本控制不住。

黑色保姆車緩緩開入別墅車庫。

李阿姨聽聞動靜快跑出來,看到車裏的柳清舒,眼底一怔。

直呼完了。

那個女人也跟著回來了,可憐的小樂樂,還沒等長大。

靳恒伸手要去牽柳清舒的手,被她躲開。

李阿姨瞅著這一幕,越發覺得難辦。

瞧把靳先生迷的,看樣子還很不好惹。

靳家這是要翻天了!

靳恒繼續抱著孩子,帶柳清舒去了二樓。

他先去了趟書房,出來後往一邊走。

柳清舒站在原地,沒有快速跟上來。

“你不是想看更多證據嗎?我都給你看。”靳恒對她說,“從戀愛到結婚到生孩子,你想看的都有。你放心,這麽短的時間,做不到拼湊這麽多內容。”

所以她不用擔心是他偽造的。

柳清舒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跟上去。

電影廳內。

靳恒打開機器,插入U盤。

幕布上立刻出現了畫面,靳恒輕點了兩下,緊接著傳來聲音。

柳清舒看著穿著孕婦裝的“她”,正坐在床上疊著小嬰兒的衣服,聲線清軟道:“我給我們的孩子起了個名字。”

“叫什麽?”是靳恒的聲音。

他說話的時候,鏡頭晃動了下。

很明顯,拍攝的人是他。

“她”擡起頭,看向鏡頭笑得柔軟:“叫樂樂,快快樂樂,健康長大。”

在靳恒懷裏的小樂樂最先有了反應,他昂頭看向爸爸,看了看畫面,又看柳清舒,揪著小手沒說話。

“樂樂——樂樂——”

下一個畫面還沒出現,溫柔的聲音先傳出來,“她”穿著病號服,身子虛榮躺在病床上,從護士手中接過兒子,她看著孩子,眼眶有些通紅,輕輕將臉輕輕貼著小嬰兒的臉上,低聲道,“我是媽媽呀。”

“媽媽——”小樂樂呢喃著出口,一下從靳恒懷中起身,跑下去指著幕布哇哇大哭,“是樂樂的媽媽,要媽媽——”

他跑了過去,小手要往上摸,因為太小,摸不到。

那是他的媽媽。

這是小樂樂第一次見到媽媽。

柳清舒出事時,小樂樂不過一歲多,在此之前,兩人的婚姻早就岌岌可危,母子鮮少接觸,她把孩子丟給了保姆。

她出事後,靳恒將家裏所有關於柳清舒的東西全都收起來。

媽媽這個角色,在小樂樂的生命裏,好似從未出現過。

但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媽媽,媽媽會親昵抱起他們親,還會送他們來幼兒園,給他們準備好吃的蛋糕。

小樂樂看到自己的媽媽也那麽溫柔,會抱著他親,還給他起名字。

他要自己的媽媽。

靳恒先開了柳清舒生孩子的畫面,就是怕小樂樂不明白起了逆反心理,他上前將兒子抱回來哄,又播放了求婚和結婚的畫面。

求婚很浪漫,結婚同樣很浪漫。那個場景,柳清舒無數次幻想過,她應該是笑得這麽甜蜜幸福。

靳恒給“她”的,比她想象的還要夢幻奢華。

小孩子體力不支,小樂樂一天沒睡了,又哭了一場,閉著眼待在靳恒懷裏抽噎著。

他睡得很不安,靳恒一直拍著他的後背在輕哄。

柳清舒一個人在看錄像,她一遍遍翻著,又一遍遍看。

看完錄像,看照片。

寂靜的室內,突然傳來柳清舒的聲音:“後來,你們的感情不好了嗎?”

聞言,靳恒神色呆滯片刻。

“錄像的記錄,只到樂樂三個月,後面沒了。”她說。

許久後,靳恒極輕的一道聲音傳來:“嗯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柳清舒擰眉問。

這一次,靳恒沈默了更久。

就在柳清舒腦海裏冒出千百個答案,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,他沈啞道:“你說,你有了喜歡的人,你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,不願再被我和孩子束縛。”

靳恒說這話時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
哪怕事情過了這麽久,他依舊記憶如新,再一次提起,悲傷依舊難言,生吞玻璃碴也不過如此。

“不可能。”柳清舒當下就否認了,話語篤定,“如果是這樣,這些年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,不是我。”

靳恒擡頭看向柳清舒。

她神色清明,話語清晰道:“我對我自己足夠了解,我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無知的決定,哪怕出於責任感和道德感。”

“何況——”後面的話,柳清舒沒說完。

靳恒替她說完:“何況,我們還有一路走來的感情。”

柳清舒沒否認。

她和靳恒感情不是這麽隨隨便便就能去替代的。

這麽不理智且無知莽撞的決定,不是她做的。

柳清舒太了解自己。

她愛靳恒,甚至超過自己,怎麽可能會舍棄他和兩個人的孩子?

“是啊,你怎麽會這麽做呢?”靳恒自言自語說話,隨後苦笑,“可能是我錯了,是我的錯。”

這幾年,他自己都過得混混沌沌,如果不是她的錯,那麽錯的那個人,只可能是他了。

初遇柳清舒,甚至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,也有很多不願意去面對的事情。

柳清舒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,她的視線落在眉開眼笑的“她”臉上,看得出神。

“先留下來吧,你現在人生地不熟,去哪也不安全。”靳恒抱著小樂樂起身,對方有些悠悠轉醒,他輕輕撫摸著兒子的後背,一下又一下安撫。

小家夥哭狠了,抽抽噎噎著,很可憐。

“你應該也沒好好吃飯,我讓李阿姨做點飯,我們都吃一點。”靳恒話語並不強硬,而是征詢。

事出有因,柳清舒的腦海也一片混沌,她沒有走,跟著靳恒去了小樂樂的房間。

充滿夢幻的宇宙主題,柳清舒看著覺得順眼又舒適。

李阿姨做了一桌清淡的飯菜,靳恒很了解柳清舒的口味,都是她喜歡吃的。

望著一桌的飯菜,柳清舒原本應該驚喜,此時的她卻沒什麽胃口。

“先喝點粥。”靳恒給她盛了碗粥,放在她面前,緩緩道,“在我的記憶裏,十八歲的你沒有消失,我睡著的時候,你去買吃的,要結賬時,發現自己的錢被偷了,你一路哭著回來,我哄了好久,你還是一直哭。”

“過後幾天,我帶你來R市,我打暑假工,晚上陪你去夜市擺攤賣小發卡。我們住在城中村,蟑螂和老鼠經常把你嚇哭,有一次還爬出來一條大蜈蚣,你被嚇得幾天睡不好。”

“你考上了R大,就是專業滑檔了,沒有報上教育學,你也沒有成為一名老師,我創業還算有點起色,你畢業我們就結婚了。”

......

靳恒斷斷續續說著,但對於柳清舒來說,都是那麽陌生。

但她沒插話,默默聽著。

她只是清楚,有些事,的確是她能做出來的,但有些事絕不可能,比如移情別戀和拋夫棄子。

兩人坐在餐廳上許久,飯菜都涼了,卻都沒吃幾口。

“你現在出去我不可能會放心,先留下來吧。”靳恒對柳清舒說,“我給你整理出一間房,先住下。”

柳清舒思緒混沌,她還沒有答案,擡頭就看到李阿姨從樓上匆匆跑下來。

李阿姨一臉著急對靳恒道:“靳先生,樂樂發燒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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